三月
如果我还有哀伤，让风吹散它。
和少女的相遇是三月的一个清晨，树林中的一切才刚刚苏醒，我顺着小河，缓缓走动。
每每行走，我便会想些什么，一些与景物毫不相干的场景浮现在眼前——我似是置身于午后温润的教室中，阳光将桌面与书本铺上金黄，这个只有我一个人的场景，宛如油画般浓烈，我似可嗅出颜料的气味。
待到回过神来，少女已然伫立眼前。
少女的容貌算不上惊艳，但也绝非置于人群中便不能找到的程度。
“你好。”我说。
“你好。”少女应道。
“今天一个人？”我注视着少女，少女注视着我，我移开视线，将其投入流水中。
“一个人。”她点了点头，下巴大约晃动了两厘米。
我们于是陷入了沉默的泥沼，泥沼从脚底板开始吞噬我们的全身，就在沉默正欲侵染呼吸之时，我开口道：“不如去前方的石凳坐一坐。”
少女微笑着，径自转过身去。
步行了大约五分钟，石凳出现在眼前，上面积着树叶。我走上前去，用手扫开落叶，触到冰凉的石凳。
少女坐在凳子上，我坐在她身旁。
“他呢？”我终于挤出这两个字。
“他？”声调升调，她转过头，目光落在我的视线中。
我轻轻颔首，“那个经常和你在一起的人。”
适时，阳光逃离了树林的遮挡，透过林边的叶头投下纷乱的光粒，粒子被尘埃扰乱了静谧的排列，我突然想到一个场景，一个苹果满地“咕噜噜”的翻滚的场景，少女拾起一个苹果，用手擦了擦，“咔哧咔哧”吃了起来。
“你（咔哧咔哧）不吃（咔哧咔哧）一个？”
我回过神来，看到少女微张的嘴闭上了，她是说了什么吧，我询问。
少女咬着下唇，思索着什么。我听到她牙齿轻微触碰的声音。
注意到时，泪水已经打湿了衣裳。
“怎么了？”少女伸过手，轻抚我眼角的泪痕。
“不明白。”我想止住泪水，却无济于事，“这个场景中有着什么。”
少女摇摇头，随即停在右倾三厘米的位置，“这里只有你我。”
“你之所想，我非常清楚。”少女平静的面庞露出了哀伤，“但你却一点也不了解自己，你是作为关联性存在于世的，却不能利用自己的关联。”
“关联性。”我重复道。
“你可以建立你所想要的关联，只是你还不明白。”
我抬起头，看着正在看着我的我看着的少女。
“我不知道怎么办。”
“你若真想拥有什么，就不要考虑他。”
少女留下摇头的背影，消失在阳光中。我至今仍记得她离去的背景，那样的不留。
如果我还有快乐，也许吧。
Sai
2006-12-19
和少女的相遇是三月的一个清晨，树林中的一切才刚刚苏醒，我顺着小河，缓缓走动。
每每行走，我便会想些什么，一些与景物毫不相干的场景浮现在眼前——我似是置身于午后温润的教室中，阳光将桌面与书本铺上金黄，这个只有我一个人的场景，宛如油画般浓烈，我似可嗅出颜料的气味。
待到回过神来，少女已然伫立眼前。
少女的容貌算不上惊艳，但也绝非置于人群中便不能找到的程度。
“你好。”我说。
“你好。”少女应道。
“今天一个人？”我注视着少女，少女注视着我，我移开视线，将其投入流水中。
“一个人。”她点了点头，下巴大约晃动了两厘米。
我们于是陷入了沉默的泥沼，泥沼从脚底板开始吞噬我们的全身，就在沉默正欲侵染呼吸之时，我开口道：“不如去前方的石凳坐一坐。”
少女微笑着，径自转过身去。
步行了大约五分钟，石凳出现在眼前，上面积着树叶。我走上前去，用手扫开落叶，触到冰凉的石凳。
少女坐在凳子上，我坐在她身旁。
“他呢？”我终于挤出这两个字。
“他？”声调升调，她转过头，目光落在我的视线中。
我轻轻颔首，“那个经常和你在一起的人。”
适时，阳光逃离了树林的遮挡，透过林边的叶头投下纷乱的光粒，粒子被尘埃扰乱了静谧的排列，我突然想到一个场景，一个苹果满地“咕噜噜”的翻滚的场景，少女拾起一个苹果，用手擦了擦，“咔哧咔哧”吃了起来。
“你（咔哧咔哧）不吃（咔哧咔哧）一个？”
我回过神来，看到少女微张的嘴闭上了，她是说了什么吧，我询问。
少女咬着下唇，思索着什么。我听到她牙齿轻微触碰的声音。
注意到时，泪水已经打湿了衣裳。
“怎么了？”少女伸过手，轻抚我眼角的泪痕。
“不明白。”我想止住泪水，却无济于事，“这个场景中有着什么。”
少女摇摇头，随即停在右倾三厘米的位置，“这里只有你我。”
“你之所想，我非常清楚。”少女平静的面庞露出了哀伤，“但你却一点也不了解自己，你是作为关联性存在于世的，却不能利用自己的关联。”
“关联性。”我重复道。
“你可以建立你所想要的关联，只是你还不明白。”
我抬起头，看着正在看着我的我看着的少女。
“我不知道怎么办。”
“你若真想拥有什么，就不要考虑他。”
少女留下摇头的背影，消失在阳光中。我至今仍记得她离去的背景，那样的不留。
如果我还有快乐，也许吧。
Sai
2006-12-19