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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二

  这个世界附着了漫长而汹涌的狂流，睁开眼睛看到黑暗，闭上眼睛也寻觅不到尽头。

 
  如同流行陨落瞬间去毁灭，绽放他深蓝色的领域。

 

  昏沉中他有梦魇，梦魇中是苍龙俯瞰的巨大身影。在伊达政宗之前，他从未遇到过气场如此狂妄的男人。

  像收不进刀鞘里的刀刃，沾着颓败的血迹，纯净而冰冷的苍蓝。

  他牵起邪妄的嘴角而笑。

  如同从水镜之中，回到现世。
   

  伊达政宗感觉到手里冰冷的手有了一些温度，低下头去看真田幸村的脸色稍微恢复了一点红晕，也慢慢随着时间而渐渐地滚烫起来。

 
  [发烧了么……]伊达政宗把手放在幸村的额头上，已经超过平日热血男的体温。

  幸而现在是隆冬，降雪的冰很好找，便叫人寻了一些来做成冰枕冷敷。

  只是由始至终，真田幸村始终没有醒过来。

 
  只是偶尔放在自己手心里的手紧了紧，眉头始终紧锁。

  仿佛拒绝他的关心。

 

  伊达政宗偶尔想到，自己心中所有的缺憾都来自这个男人。不管他顺从他，反抗他，在意他还是憎恨他，终究填不满自己内心被他撞出来的空洞。

  ——也许他从来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。

  ——所以也不知道该如何从幸村的身上得到。

 

  窗外的雪渐渐融化。

  抽出新绿的枝桠。

 

 
   一日。

 

  伊达政宗惯常从睡梦中醒来。本应在怀中的幸村却不见了，怀里只剩空虚。

  政宗愣了一下。很快地从半梦半醒中清醒过来，待到他反应过来时，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地拉开了樟子门。

 

  [幸村！！！]

  清晨的米泽城还浸淫在晨曦之中，走廊上自然是没有人的。

  [……小十郎！小十郎！]

  伊达政宗很久没有用如此错乱的语气叫唤家老的名字，片仓小十郎仿佛早就预料到了那般从走廊的尽头出现。

 

  [殿下。]

  [真田幸村到哪里去了。]

  伊达政宗往前奔了几步，又缓慢下来。

  [真田清晨醒过来了，说屋子里太闷，去庭院待一下。]片仓小十郎说，顿了顿又安抚道[成实跟着他，没关系的。]

  [……YEAH……]

  伊达政宗这才把肩膀放下。醒来的时候眼罩都没戴，一边垂落的黑色长发让整个人都有些颓败。

  [殿下先去梳洗吧，真田看起来精神还不错。至少情绪很正常。]

  听完片仓小十郎的话，伊达政宗才彻底放松下来，刚才一瞬间的绝望感让手依旧是颤抖的。

  ——真是，越来越没用了。

  他自嘲地笑了笑。

 
  TBC